第三十八章(2/4)
无言又前行许久,安愚才又面色凝重的开言道:“愈弟,你自幼父母双亡,全仗兄嫂务农供养进学,这其中的辛苦你也自知,勿需愚兄多言;再者,韩氏郡看昌黎,弟若想名传天下,显扬家门,这进士科试就实在放荡不得,多想想这些,弟本日如何应卷,小心中有数了!”
这短短几句话语可谓是正中韩愈软肋,想想家中清贫情况,他那倔强的眉眼也是转化为淡淡的酸楚,再想想为张罗此次进京应试用度,嫂嫂含泪典卖良田的情景,一股愈发尖锐的酸痛顿时自心间涌起,面对那愈来愈近的兴庆坊试场朱红大门,这个生性倔强的粗衣少年感到一份前所未有的惶惑……
当二人达到试场前特地留出的硕大空场时,这里早已是风骚毕聚、士子云集,约略看往,竟是不下三千之数,从十六七岁的初生牛犊到满头华发的渐渐老翁,更有甚者,一家三代同来赴试也是不一而足。这些人或低头温书、或仰头吟哦,或呆呆发怔,不一而足。在两边虎视眈眈的禁军士兵的注视下,气氛烦躁压抑的空场中保持了难得的安静。
放下手中书蓝,久久沉默不语的韩愈茫然向那试院朱门看往,高大的门楣,鲜亮的甲士,愈发衬得它远不可及。只是当看到“试院”两个御笔大字下那“禀公而选才,因需以取士”的引联时,这个粗衣少年心中才感到丝丝安慰。
“老爷你怎么了!老爷!”,一声着急的叫嚷惊醒了失神中的韩愈,循声扭头看往,只见一壮年家丁正对着自己那忽然软软倒下的四旬主人呼叫不已,而在他们身侧,笔墨纸砚零乱的洒满了一地。
“这已是今天第七个了,眼看科试马上就要开端……哎!一切都是命,半点不由人哪!”,身侧一夙儒兔逝世狐哀的哀叹听在韩愈耳中,真是别有一番滋味。
正在场中微起骚动之时,蓦然听得三声雷叫般的鼓响,随后在一悠久的“开龙门”的朗吟声中,试院那朱漆大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,缓缓开启。
“愈弟,适才为兄所言,切记勿忘!”,安愚又扭头吩咐了一遍后,不及等他答话,便拉着他促排队往了。
验看照凭、检搜夹带,当韩愈正式坐进考棚中时,时间竟是已经将到正午时分,略略扫视了一遍这方圆十五步大小的单间考棚,他随即俯案取出诸项用具,警惕的在砚台上磨好用墨,才又取出蓝中所备的干粮,就着几上早已备好的茶水草草吃过,静侯着科试开端。
午时三刻,又是擂鼓三通后,试卷正式下发,随即,在无边的静默中,大唐贞元五年的科试正式开端……
“李郎中,本日气象极热,咱们这科场之中聚积了三千四百三十六名考生,吃喝拉撒都在里边,难免不生戾气,吩咐下往,把准备的药材取出,架大锅烧制汤药,务必每个考棚都要送到,有敢抗命不服用者,立时逐出考场。”,身着官服,正逐列巡视考棚的礼部侍郎崔破,闻到空气中开端散发出的淡淡怪异味道,立即眉头一皱,转身对随行的李郎中吩咐道。
“下官谨遵大人台命!。”,李郎中也知这国家抡才大典是万万出不得半点毛病的,当下躬身答道,随着他一个眼色,自有下属小吏忙忙跑往操办此事。
每间考棚虽小,但三千余间排列而出更是何等宽大,眼见已是转了小半个时辰,连全部试场的三分之一也不曾巡视完毕,那李郎中酸麻着双腿,前侧着身子赔笑道:“这巡视之事自有属下们照顾着,大人近日疲累,还请往正堂稍做休歇才是。”
“此事重大,本官不走上一圈实在放不下心来,若李郎中不堪劳累,尽可暂做休歇,不用陪着本官!”,崔破转身一笑,和煦道,只是这和煦的笑脸依然粉饰不住两个黑眼圈中的疲惫之意。
“人言这侍郎大人年纪虽轻,却是行事周到,乃我朝少有干才,本日一见,倒也不为虚妄。”,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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